墨与烟

因为生日那天雪花飘摇。

また明日【铉民/短完】

<また明日>

—铉民—

 *或许是个友情向

 

 

 

 

*

李泰民生了颗阻生智齿,前面原本整齐的牙被顶得有些变形。

好在发现的早,公司果断的让李泰民去拔了智齿,戴上矫正器。现役组合艺人当然不能箍着一口钢牙,于是整一盒隐形矫正器被送到了公司。

当然不能送到李泰民家里,会丢。

 

隐形矫正好是好,有拍摄工作的时候取下来,平时外出就算戴着也看不出来。

可这直接就杜绝了李泰民吃零食和外出觅食的可能性。在家吃完饭马上去刷牙、戴矫正器,拌饭汤饭拉面来来回回吃了几轮,简直要疯。

 

偏偏队内有金起范这么号人物,出没于各种网红美食店,拍照还特好看。

李泰民看着KKT聊天群里金起范上传的一批又一批美食照片,舔着嘴里的矫正器,愤怒的选择了关机。

 

 

 

 

 

*

牙齿矫正真是个难受的事。整口牙全天候无间断的隐隐作痛。

痛觉让人十分焦躁,李泰民半夜失眠猛地掀了被子,表示自己想上街打人。

 

这事儿能找谁说说呢?

这个点,朋友们要么就是在夜店蹦跶得high,要么就是塞着耳塞睡美容觉。

 

李泰民不用翻通讯录都知道,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金钟铉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柔得很。

柔得李泰民瞬间觉得自己的抱怨根本说不出口,强行把一肚子话咽回去开始尬聊。

 

金钟铉在作新歌,创作过程不太顺,但是马上又对李泰民说没什么关系。

李泰民话全部乱了,一会儿夸金钟铉作的歌自己超级喜欢,一会儿说伟大的创作者也总是难免不顺,一会儿又安慰说好事多磨这样作出来的曲子一定特别棒。

最后李泰民终于认清了自己根本就不会说话这个事实,憋着嘴没了声音。

 

倒是那头金钟铉突然笑了,一个气声从听筒钻出来砸进李泰民耳朵里。

-泰民你是不是牙疼?

 

李泰民盯着窗外暗灰色的天幕,突然眼眶发酸。

他突然觉得,电话那头那个人,就算是睡觉睡到一半估计也会爬起来听自己发牢骚。

 

牙齿好像没那么疼了。

 

 

 

 

 

*

金钟铉的穿衣风格嘛,鸭舌帽,长到大腿一半的宽松卫衣,盖过脚腕的靴子。

一米七的人非要把自己穿成一米三的样子。

 

李泰民打开门看见穿成这样的金钟铉,毫不客气的说了句哥你为什么总是和自己的身高过不去。

气得金钟铉抡起手里一盒打包好的猪蹄砸了过去。

 

两个人的晚餐,肉却被金钟铉放在最靠李泰民的那边。欢快的吃到一半的李泰民终于发觉有些什么不对,夹起满满一筷子肉蘸了酱放到金钟铉碗里。

吃着泡菜的金钟铉愣了好久,才说,哎呀我们泰米尼真是长大了。

 

嘴角向上翘着,眼角笑得细长。

 

没有上妆的金钟铉一恍惚让李泰民想起了十几岁刚出道的时候。

 

那时候金钟铉还拽拽的,和自信完全融为一体的样子丝毫不做作,让人觉得既可爱又有趣。

李泰民正好是队里最无趣那个,习惯了在节目上看着金钟铉耍宝,坐在一旁笑得眼睛弯弯。

 

于是每次演唱会上去逗哭得停不下来的金钟铉成了李泰民最大的乐趣。

指着金钟铉的哭脸大笑或者把话筒凑过去让整个场馆响彻金钟铉的哭声。

他不是不感动,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在这种场景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动,只好通过逗金钟铉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生气就说出来,感动就哭出来。

感情的表达在金钟铉这里总是水到渠成,自然而充满吸引力。

李泰民羡慕,也喜欢。

 

后来,金钟铉突然变得很温柔。

李珍基也温柔,但是不一样。

 

李泰民觉得,金钟铉缺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李泰民想起昨天夜里的电话,想起刚才金钟铉的表情。

刚刚说出自己遇到难题,马上又接了句没事。

愣住之后笑得十分好看,夸李泰民长大了。

 

人类有那么多种情绪和情感,心理学家给出了多维度的分类,一项项组合起来,复杂得让人根本数不清。

 

金钟铉难过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李泰民在大脑中尝试搜索,无果。

 

不难过的人,或许是最难过的人。

 

李泰民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迟钝了,要是有那种一眼看穿人心的本领该多好。

 

李泰民放下筷子,呆呆的看着金钟铉。

金钟铉把碗里的肉塞进嘴里,又添了一块泡菜,抬起头的时候这才发现对面的人在发呆。

嘴里被填满的金钟铉还来不及说什么,李泰民先开口了。

 

他说,哥,你知道我嘴笨,不会讲话也不懂安慰人。

——但是我希望你开心。

 

 

 

 

 

*

有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特别懊悔,觉得怎么能迟到这么多。

 

不知道听到的人是不是会想——总算听到了。

 

 

 

 

 

*

难过的人,最怕来自亲密的人的安慰。

那一刻,准备了再充分的平静,铺垫了再厚重的坚强,都不管用了。

 

李泰民抱着金钟铉,一手搭着肩一手拦着腰。

身板不够金钟铉宽厚,手臂不够环过金钟铉的肩膀,就在背后一下一下的拍。

 

金钟铉语无伦次的说了些什么。

说自己都明白,说自己无法明白。

 

从小,金钟铉就宠李泰民。

生气的时候哄,难过的时候逗,开心的时候一起闹。

 

可是这样的角色好像没办法反过来。

李泰民偶尔有点傻,但是他不蠢。

他明白哄和逗,开玩笑或者灌鸡汤,现在都行不通。

 

今年首尔的冬天有点冷。

窗外飘起了不知第几场雪。

 

李泰民说,快过年了,能听着哥的新专辑开启新的一年,我真的特别开心。

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心,所以只好先从表达自己的开心开始。

 

金钟铉把纸巾贴在脸上,仰头长出一口气。

他开口,声音没刚才那么低沉了,说:泰民啊,如果我觉得走得太快太累怎么办。

 

-那就放慢来,先休息一下。

-不行,这条路不是只有我……

-可以。

 

李泰民打断了金钟铉的话,他又重复了一次:可以的。

 

-……真的可以吗?

-恩,可以的。

 

好像一瞬间,周遭的氧气都集中到自己身边,钻进鼻腔,渗透四肢百骸。

金钟铉猛的吸了一口气。

当然不会瞬间痊愈,但是慢慢来吧。

 

金钟铉抬手拍了拍李泰民头顶的呆毛。

-哥走啦。

 

李泰民送金钟铉到玄关,问,哥明天还来吗?

 

-你小子就是想吃免费外卖呗。

-嘿嘿~

 

-哥。

-嗯?

-我在呢。

-……

-我们都在呢。

-恩。

 

-哥。

-又怎么了?走到电梯的金钟铉回头看了眼探出半个身子的李泰民。

-那明天见~

金钟铉笑着招招手示意李泰民赶快回屋。

-行,明天见。

 

 

—Fin.—

 


2018/02/21

墨与烟

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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